第(3/3)页 少女心总是最难揣测,明明是那样爱慕、甚至崇拜着他,说出来的话却又是那样的骄傲和轻蔑。 没人知道她的心思,就连她的爸妈也取笑她,“你这丫头,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?你乔哥哥发达了,以后还能少了你?” “我干嘛指望他啊,我在初中部也是百里挑一的学霸啊!”她很不服气。 确实,米灼年是学霸,然而那也只是学生领域的学霸,和已经进入专业范畴的乔承铭显然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。 她爸妈懒得说她,只是催她少做梦多吃饭,菜都要凉了。 只有米灼年的爷爷笑得慈祥和蔼。 “我倒是觉得年年这个想法好得很,这样吧,等你十八,爷爷就把王爷府边儿上的那套院子送你,怎么样?” 米灼年吓了一跳,虽然只有十五岁,她也知道那套院子是什么风水什么价值,赶紧说,“爷爷,我……” “爸,小丫头耍嘴皮子,您当真干什么呀。”她的妈妈也立马不同意。 “不就是套院子嘛,哪儿比得上我孙女的梦想重要……你说是不是,年年?” 夏天的风懒懒地吹过,米灼年心里甜滋滋的,也因为刚才的大言不惭而有点害羞。 她的爸爸也笑,“哈哈哈,那你以后得去瑞士读个博士,门匾就让你的外公亲手题字……嗯,等淡季的时候,我们就一个个儿的进去试住……这下连嫁妆都免了……” …… 其乐融融的画面,好像就在昨天,十年光阴弹指即过,那些音容笑貌,依然在她的心里栩栩如生着。 小学的时候,语文老师就批评过她,栩栩如生这个词,是用来形容一些没有生命的事物的,是不可以乱用在人的身上的。 可是谁又知道,如今十多年过去了,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,等她已经学成归来、等她已经可以准确无误地用这个词的时候, 却用在了自己的亲人们的身上了呢。 ……………… 米灼年再见到苏暖玉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。 那天中午,她还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,一个服务生就急匆匆地敲门跑了进来。 “米特助,顶楼套房那儿出事了!” “什么事?”她放下笔。 服务生喘着气,抹了抹额头冷汗,“有位客人硬要拿通卡进别人房间,嚣张得不得了……” 米灼年嘴角抽了一下,酒店里闹事抓人的情况并不少见,但能惊动上层的那也是极少数。 看来这位女士闹事的本事实在不一般。 “什么样的客人?”她一边整理自己的套裙一边站起来。 “一个年轻的女人,看起来二十多岁吧,可漂亮了……” ……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,就听见了那道讥诮又明艳的声音。 “堂堂正正开门进去是我能想到最礼貌的方法,如果十分钟后这道门还没开,我不能保证你这道德国进口值几十万的自动门还能照常使用……” 红色到脚踝的长裙,细细的高跟鞋,就算声音拔得不高,也丝毫盖不住扑面而来得盛气凌人。 米灼年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,有些无奈地走了过去。 “所以你一个新时代的知识女性,也爱上这种大妈撒泼的手段了?” 她的音色清清淡淡的,但那语气简直可以说是出言不逊。 几个服务员顿时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了。眼前这个大小姐,一看就是极难对付的主儿,米特助是疯了才敢这么说话?! 然而,接下来的一幕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—— “灼年?”苏暖玉转过身,相当漂亮的脸上一闪而过愕然,“怎么是你?你在榕悦?” 米灼年白手扶额,不冷不热,“我不仅在榕悦,我还有榕悦的通卡,怎么,你要刷进去吗?” 苏暖玉,“……” 她也是无话了,酒店对客人隐私向来是很尊重的,尤其是榕悦这样顶级的酒店,招待的都是身家天价的人物,隐私保密起来更是完备得天衣无缝。 一个酒店如果连客人的安危都保障不了,那可真的可以趁早关门大吉。 她不想为难米灼年,五官僵了一僵,然后脆生生地开口。 “那好吧……灼年,我回去了。你好好工作。”谁也不想到,刚才还刁钻跋扈的女人现在转身就走,顺从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 米灼年很快察觉到了不对,一把拉住了她的手。 “怎么了?” 苏暖玉寡淡地扯了一下唇角,长长的睫毛蜷曲,暖黄的灯光下侧脸显得落寞。 “我看到白峻宁和别的女人开-房了,就在这个房间。” …… 米灼年几乎没考虑就把通卡拿了出来。 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自掘坟墓,就连最简单的前台都知道不能透露住客信息,更何况她一个酒店高管。 可她还是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。 那群服务员谁也不敢说话,只有一个领班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。 “米特助……员工手册上写过……” 这样出卖客人隐私,是要被开除的。 米灼年当然知道,她做这一行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。不仅如此,她也知道榕悦对她的意义,她很在意这一份工作,之前被开除她在业界的口碑就已经一落千丈了,现在以这样的理由再被开除一次……基本上那些大品牌五星级酒店都不会再录用她。 不过那也没有苏暖玉重要。 就算苏暖玉的眼睛里还有点迟疑,米灼年还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。黑色的房卡把她的手衬得细腻又洁白,在灯光下反射出晶莹得光泽。 她抬眸看她,“你确定要开?” 如果说还有点犹豫,那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。而是害怕开门后的那个结果,会让苏暖玉承受不住。 白峻宁和别的女人开房,这样的事实,让向来骄傲的苏大小姐如何接受。 只见苏暖玉直直地看着黑色的感应区,深吸一口气,绯红柔软的唇瓣吐出两个字。 “开吧。” 叮零。 感应成功,门锁解开,屋内的阴暗和颓靡的气息一起涌了出来。 屋内调笑和淫-秽的声音戛然而止。 “什么人?!”来自四五十岁中年男人的怒吼。 那声吼有浓郁的情-欲味道,一听就像是好事被扰,酝酿了滔天的怒火。 这道声音绝对不是白峻宁的,苏暖玉愣了一愣,直接问了出来,“你是谁?” “我他妈还没问你是谁!”下一秒,里面一个杯子一样的东西扔了出来,用了十足的力道。苏暖玉一声惊呼,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,面对这样的突变也是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躲。 米灼年眸光一凛,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把她往身后一拉。 砰! 杯子砸上去了,额头上剧烈的疼痛,米灼年的脑袋嗡嗡作响,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 服务生们被吓傻了,也不知道是该去安抚里面客人的情绪,还是先送她去处理伤口。急的在原地团团打转。 苏暖玉看她流血一下子就急了,蹲下去把她扶起来,“灼年!你没事吧,你是不是很疼……?” 米灼年捂着额头,咬着自己的嘴唇,也不知道话讲的清楚还是不清楚,“嗯……你们快点去安抚客人情绪,剩下的叫刘副总来处理……” 门里的人居然不是白峻宁,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。 如果是他的话,还可以把损失降到最小,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乌龙…… 估计又是一场狂风暴雨。 …… 红色的俪影扶着黑色的倩影在走廊尽头消失的时候,一直站在墙角高大英俊的男人走了出来。 这个男人很年轻,他穿着白色的手工衬衫,五官是男性中少见的精致和阴柔,但整个人透出来的气质却是绝对的阳刚和正气。 白峻宁两手插着口袋,心情蓦然变得很糟糕。 离开酒店,他在地下车库点燃一支烟,黑色的阿斯顿引擎清脆。 他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。 “出来玩。”他对电话那头说道。 乔先生还在开会,清淡的语气透着淡淡的不情愿,“有什么好玩?” “小飞新开了一家酒吧。” “不去。” 自从家里多了个女人,乔承铭基本就没应酬过,更不可能没什么理由还出去找乐子。 “乔承铭,”被拒绝,白峻宁阴沉得厉害,重重地吸了一口烟,吐出,“我为了帮你泡妞把自己的妞都给玩跑了,你他妈现在就连一杯酒都不肯陪我喝?” 玩跑了?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男人促狭的轻笑。 “苏暖玉跟你闹脾气了?” “换你跟别的女人开房米灼年会不生气?”他也真是日了狗才会答应帮他做这件破事。 “据我对她的了解,”乔承铭竟然很认真地脑补了一下,“应该会表现得一点都无所谓,所以最后受折磨的还是我。” “所以你到底来不来?” “等我忙完。” …… 挂了电话,乔承铭就尽快结束了会议。 确实是他特意安排白峻宁故意演了这一场戏,而且他也调查过了,那个包间里住的人是个相当缠人的暴发户。 这下,他女人榕悦的这份工作应该是保不住了,她也没什么跟威盛南同进同出的机会了。 想到这里,乔承铭觉得浑身轻松了一些,但放松过后,他的心里又浮现出很淡的怅然。 是啊,怅然。 什么时候开始,要这样步步算计、不择手段,才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? 骄傲如他,此时却显得莫名有些挫败。 …… 从酒吧里回茗丞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。 米灼年早就睡了,她今天很累,身体也很不舒服。 一个月之期早就过去,照理说他们早就能住一个房间了。但乔承铭没逼她,也是让她一个人安安稳稳地睡着。 但今晚显然不能再这样安稳下去。 他喝了酒,酒精的催动让他变得更想她,也更想要她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