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8万金之躯的乔先生,要为了她,做一个残废-《唯有爱难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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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灼年,不要怕。闭上眼睛。”男人风淡云轻地安抚。

    她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,失去一双腿又算什么。他连命都可以不要。

    可是她又怎么会这么想,那是乔承铭,是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乔承铭。世界上可以有无数个她米灼年这样的女人,却永远都只有一个乔承铭。她哪怕宁愿自己去死,也不愿意让他为她废两条腿。

    “乔承铭,我求你了!”她尖叫着嚎啕大哭,绝望一寸一寸侵蚀了她的每一处神经。

    这么多天了,从昏迷到濒死,到瘫痪,再到被挟持……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绝望过。就像心都被挖出去了,“我求求你了,不要这么做,别让我生不如死,你别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乔承铭没理她,就这么冷笑着站在那里,一刀用力地朝自己扎了进去。

    如此真实的刀锋和血肉,他受过训练,所以哪怕是一把小小的军刀,他也知道扎在什么地方,可以让人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。

    那些专业杀手当然也知道,他这一刀是十足的力气而不掺一点水的。连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……他们登时觉得这个男人的心,狠得有点让人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只见血液沿着他的腿从西装裤脚里流了出来,深红色,染红了脚边的泥土。米灼年目光触及那片小溪一般的血流,疯了一般的痛苦尖叫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“怎么样,这种程度,你们满意吗?”他冷冰冰的笑。那个声音没有温度,只是有些沉闷。

    “当然,”黑衣男人敬佩他的毅力,很恭敬地点头,“照这个刺法,您只再用一刀,就可以带您的太太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空气中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。

    “我混这道四十多年,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规矩!”

    苍劲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僵持。在夜色中这样传出了来,竟是有一种雷霆震怒的极大威慑。这种气息,危险到有浓郁的血腥味道,让所有杀手都紧张地东张西望。

    只是听到了声音,黑衣人的心就无端慌了起来,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人?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
    那个声音仰天长笑,在这样的夜晚里,竟然显得有些诡魅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龙四,去了日本十几年,就不认识我了?”

    终于,回忆一点一点纷涌而至。

    龙四——为首的黑衣男人,这辈子哪怕忘了所有的事,都不可能忘记这道声音的主人。

    当年他跟在姜渝身边做了十几年的牛马。最后因为犯了一些不可弥补的错误,被他全道上缉杀,无奈之下,逃到日本……

    今日再见,他不可能不怕。

    “姜……老爷?”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我?”

    姜渝幽幽的冷笑,这才露出了真身。

    虽然已经被废了一身枪法,但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严和血性,是这一辈子都抹不去的。

    他坐在一把椅子上面,后面形形色色跟了一百个人。出场的声势极其浩大,逼着那几十个黑衣人不断后退到海岸边。

    “龙四,这十多年,你逃得累,我追的也累,”姜渝说着点燃一个烟斗,叼在嘴里,慢慢向前倾斜身体,烟雾轻轻袅袅的把他包围,

    “这几年我听说你在日本道儿上混得风生水起,我寻思着你也四十多了,是时候该有个家了,就没再派人跟着追究。但你今天,怎么这么糊涂?”

    “什么……意思?”黑衣人仿佛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你手里,那丫头,”姜渝吐了一口烟,不怒自威,“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,松开。”

    米灼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渝。

    她的父母是名门正统的高官,怎么可能跟姜渝这种黑道上的人有关系?!

    刚想开口问个清楚,谁知道眼前突然一黑,从此便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个月后,北京。

    气候已经彻底入了秋,盛夏的燥热全都一点一点退了下去。万物都静悄悄的,为迎接漫长冰冷北方的寒冬,而做着生命最后的积蓄。

    米灼年就在这样的一个秋日里醒来。

    睁开双眼,最先看到的是五六张医生严肃的脸,白大褂,带口罩,不苟言笑是他们给人的第一印象。

    见她醒来,很快有人开口,

    “病人醒了,立即通知家属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窗外的银杏叶是黄的,枫树叶是红的。米灼年就这么看了一会,可能连二分钟的时间都没有,病房门就重新被打开了。

    走进来的男人穿着黑色长款薄风衣,身上还夹杂着室外霜露的寒气,在这样恒温的房间里,不免显得有些冰冷。

    米灼年还带着氧气罩,歪了歪头,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还是那样俊美如斯,只是瘦了许多,看起来有一丝淡不可闻的憔悴。

    随即视线静静从他的身上向下滑,最后停在他手里那柄定制的拐杖上。

    这把拐杖真的很精致漂亮,黑色,细长,手柄镀上了银色雕刻的金属,从外观上来看,气质与它的主人极其相配,越发把男人身体里的绅士风度彰显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可再怎么漂亮,终究也是一根拐杖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想起那晚在m岛上重逢后的一切,她渐渐模糊了眼眶。

    乔承铭抬脚走了过来,走的不快,但很稳,除了拐杖碰撞地面发出响声,其它几乎看不出一丝异样,

    他在她床边坐了下来,声音温柔的不像话。

    “医生说你暂时还讲不了话,但别害怕,很快都会好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他,点点头,眼里有泪掉落。

    男人若有若无地喟叹,然后缓缓抬手,去擦拭她的眼角。她闭了闭眼睛,蜷曲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,肌肤上能感受到他手掌里温暖的热度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他顿时又觉得手里的湿意更重了,米灼年又摇了摇头,拼命摇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说话,而是反手再去擦她的眼泪,然后俯下身去,吻住她的眼睛。

    这次吻的很轻,如蜻蜓点水一般,浅尝辄止。

    冰冷的唇温,愈发凸显出她眼皮发烫。眼泪像决堤一样源源不断崩溃外流,氧气罩里也是一片氤氲的水蒸气雾。

    原本就细弱的哭声闷在氧气罩里,此时就显得更加沉闷。米灼年一边摇头一边去摸他放在床边的拐杖,可还没有摸到,手就在半空中被男人握住了。

    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,细细密密地亲吻,“没有关系。”他的声音就像风一样,很轻,说出来的话却像千斤顶,压在她的心坎上,

    “就算废了一条腿,我也一样可以抱你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,她依然闭着眼睛摇头,眼泪继续如洪水般汩汩而出,整颗心都被一种说不出的苦痛给填满了。

    “灼年,不哭了,”乔承铭握着她的手,很温柔地包裹住,声音也是同样的温柔,“你之前哭得够多了,以后不要再哭了,嗯?”

    她说不了话,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,轻轻反手交缠住他的十指,再也没有松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病房外。

    苏暖玉穿着一件红色的长风衣,两条腿来来回回在走廊里走来走去,样子看起来十分焦虑。

    白峻宁刚从专家室里出来,就看到了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,淡淡地开口,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灼年醒了,你……你说我们要怎么告诉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轮不到你来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”苏暖玉抓了一下头发,露出一整张漂亮小巧的脸,眉头紧紧皱着,“可是我怕她接受不了她下半辈子都走不了路的事实……”

    空气中有一秒钟的沉静,白峻宁默了默,最终还是开口,

    “你先别想那么多,医生没说她终生瘫痪。只是剧烈的撞击压损了神经而已,国际上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可是,这些乔承铭会照顾到。你只要平时说话注意点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也是,灼年那么喜欢那么崇拜乔承铭,只要他说什么,她都会相信。从小就是这样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苏暖玉才觉得稍微能松口气了,不过还是担心,“那你觉得我现在进去看她合适吗?”她生怕自己一时疏忽对灼年造成伤害。

    “刚醒来肯定在跟乔承铭说话,”白峻宁面无表情地说着,随即转过身去,“你现在跟我去吃东西,吃完回来看她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病房内。

    在乔承铭耐心的安抚下,米灼年这才从他受伤的悲痛中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而平静之后,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——

    就像当初在岛上一样,她的下半身,是完全没有知觉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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