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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她以前不过是个专门伺候猫的丫头，战战兢兢就怕犯错，别说夫人有什么厚赏了，如今到了丽华苑当差，那个柳姨娘竟是个十分大方的人儿，隔三差五地赏东西，可不是交了好运？”

    “这么一说，她还真是找到了一件美差……”

    “听说，老爷十分宠爱柳姨娘呢！好像……”她忽然脸上一红，露出忸怩之色，朝灵越瞥了一眼。灵越一边浇一边在偷听，见她目光扫来，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干活。

    果儿压低了声音，灵越竖起耳朵，听到风中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声音：“柳姨娘好像有了……前几日还害喜来着……玉桃寻思着，莫不是进门前就有了！”

    珍珠的脸也通红起来，啐道：“你个姑娘家家的，打听这个做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果儿红着脸，十分委屈道：“这个我可没打听，那不是玉桃自己说漏了嘴……”

    “玉桃，玉桃，玉桃！你呀，以后少跟玉桃近乎。那丫头一天到晚想着攀高枝儿……别跟着学坏了！”珍珠白了她一眼，她和果儿在一起，有点像姐姐，又有点像娘，总管着果儿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，珍珠大总管！”果儿嘟嘟囔囔，拿起一个香囊，端详了半天，“真是精巧！又是给公子做的啊？你为公子做的香囊，怕是十年也用不完吧……”

    珍珠顿时显出羞赧之色，一把抢过香囊，“偏是你话多！”果儿看着她，朝她挤眉弄眼。

    灵越浇完了，将水壶放好。廊下的圃里，栀子的叶子绿得发亮，正值期，有的枝头打起一颗一颗绿萼，有的却已经顶开了，玉白色的朵，星星点点点缀在枝叶间。怡人的清香溢满了庭院。

    她盯着儿看了半晌，反复想着果儿的那句话：

    “玉桃，真是个好运的丫鬟呀！”

    是夜，一轮满月挂在天上，清辉散满院落，一时夜凉如水。

    珍珠和果儿在服侍庭玉沐浴，寸心不见人影，灵越抱膝坐在厢房廊下的台阶上，仰头看着天上的银河，星光闪烁。

    她想起父亲曾说，天上的一颗星星，便是地上的一个人。一个人若是心好，星星便是发光，一个人若是心怀，星星便发暗。

    她痴痴地往着星空，心想，父亲是不是也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明星呢？那一闪一闪的，可是他注视自己的目光？

    她一时哽咽起来，温热的眼泪模糊了眼睛。

    朦胧的泪光中，间也闪烁起星光。她用袖子擦干眼泪，原来是一队的萤火虫闪着暗绿色的荧光，在间飞舞。她不禁站了起来，拿着纸扇，轻步跟着后面。

    那队流萤忽闪忽闪，飞到东又飞到西，不知不觉间灵越跟着出了院门，越过间草地，到了一处凉亭。那凉亭之下种有两棵高大的枇杷树，枝叶直冲天际，遮天盖日的枝叶，几乎覆满了整个凉亭，灵越站在亭下，只看到灯笼之中透出的模糊之光，看不清亭内的情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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