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公孙夫人三日后启程回南境,裴瑶卮一路将她送到宫门底下,直至车轮滚滚,人影不见,这才转身离去。 “梁烟雨的事出了这几日,敬慈宫却成了没嘴儿的葫芦,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曾说过。目下六宫议论纷纷,一个个都说,也不知圣母往日里对这侄女儿的疼爱究竟几分真、几分假,事到临头,反倒是半点儿圣母的气焰都不见了!” 是时,风朗气清,回长秋宫的路上,纺月与绣星随行两侧,主仆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 绣星议论方罢,裴瑶卮笑了笑,不置一词。一旁纺月却想起了一桩稀罕事,紧着与她道来:“不过主子,奴婢这几日留心着冷宫里的动静,有一事,着实蹊跷得很。” 裴瑶卮侧目朝她望去一眼,示意她说来。 纺月便告诉她,除了梁太后曾在梁烟雨入冷宫当日去看过一眼外,这连日来,再无一人进出过冷宫的大门。 “这有什么!”绣星听罢,不以为意,只笑纺月糊涂:“自古树倒猢狲散,入了冷宫的人,任谁都嫌晦气,躲还躲不及呢!加上那梁氏本也不是什么好人,后宫那些嫔妃,一个个都人精似的,哪有上赶子去看的道理!” “我原也是这样想的,本不当回事。”纺月道,“可是主子,昨日宗姑姑曾奉圣母之命,给梁烟雨送衣食过去,谁知白走了一趟,别说人没见着,就连东西,也没送进去。” 听到这儿,裴瑶卮不觉心神一动。 她问:“连敬慈宫的人都给拦了?” 纺月点点头。 驻守冷宫的羽林卫,都是萧逐亲自指派的,只听他一人调遣。若说拦着旁人,不叫与梁烟雨相见,那也罢了,可梁太后…… 萧逐这般严加防范,究竟是在防什么? 裴瑶卮默默沉思了良久,不期然,一抬首,脚下却已近凌云殿。 她蹙了蹙眉,停下了脚步。 纺月窥着她的神色,悄悄与绣星对视一眼,温声提议道:“午膳的时辰快到了,主子,不如去同陛下一起用膳吧?也好免了宫里一番折腾。” 用膳倒是不必,只是,她确实想见一见萧逐。 裴瑶卮没说什么,提步朝凌云殿走去,未至近前,便见一人大步迎来。 风姿磊落,玉质翩翩。 “参见皇后娘娘。”相婴近前,恭敬与她拜道。 这一年的积阳郡公世子,年不过十六,却不似一个少年,反而更像一个……历经世事,揣了诸多秘密的大人。 裴瑶卮许久不见他,此间,面色也如头顶的天色一般,霁然开来,“今日是你当值?” 相婴回了句是,看看她,又回首看了看凌云殿,“您来见陛下?” 他清俊的面容上,有为难,还有隐隐的急切,这一来一回的两眼,足以让裴瑶卮猜到他的踌躇所在。 她没答相婴的问题,而是了然道:“殿中有人?” 相婴缓缓道:“是潘淑媛在伴驾。” 潘若徽啊…… 裴瑶卮点了点头,相婴忙说请她稍候,自己这便去让内侍通传。 “不必了。”她拦下了他的脚步,淡笑道:“本宫才送了公孙夫人离宫,经过凌云殿,想着来请个安,无甚大事。既然淑媛在伴驾,本宫便不打扰陛下雅兴了。” 说罢,她与相婴道了别,便要离去。 “娘娘——” 忽地一声,他从背后叫住了她。 裴瑶卮疑惑回头,与他对视一眼,随即将左右留在原地,径自走回去两步。 她问:“何事?” 相婴放低了声音,道:“今晨南边刚送来了战报,楚王殿下露面了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