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渐写到别来(一)-《画得蛾眉胜旧时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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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邃眉间映着疲惫,显然也不舒坦,只是忖了半晌,他还是摇头否决了萧还的提议。
“此事太大,若然裴公在,我倒敢与他说上一二,可裴长歌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“他还年轻,不足以担这份儿风险。”
萧还却有点不赞同:“三哥,论年纪,他可比你年长多了!”
萧邃摇了摇头,“跟年纪没什么关系。”
他走到书案后一坐,双手一合,揉了揉眼睛,“裴氏家臣勾结梁氏,欲图对裴氏不利——这话说起来容易,可我手里到现在都还没得来半点证据,这般红口白牙的去同裴氏告状,弄不好,便是挑拨离间,适得其反。”
他说着,忽而莫名一笑:“说起来,这事儿也奇怪,怎么底下报上来的这几个要与裴曜歌提拔的职位,顶头上司却都是心怀鬼胎的裴氏家臣?这是意外?巧合?”
萧还沉吟道:“可要查一查?”
萧邃想了想,道:“梁氏那边的事,如今是子献在查,这事儿……你亲自去,切莫声张了。我倒真很好奇,这出戏背后的推手,究竟还有几个……”
萧还点头:“我明白。”顿了顿,他又问:“三哥,你心里,可已有怀疑的人了?”
萧邃轻声一笑,“素来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,这数得上号的门阀贵家也就那几个,敢不安分到打裴氏的主意的,就更是屈指可数了。”想了想,他轻啧一声,“不过,庆乐梁氏算个例外,论位次,还入不得一流世家之列,只是……”
萧还心领神会,接下了他后头的话:“只是梁氏的背后,是秦王。”
萧邃轻轻一点头,也念了句:“秦王……”
萧逐。
从小到大,萧邃与萧逐的关系,既说不上好,也说不上坏。在两王争位之前,他们俩,用一个词形容便可恰如其分——便是‘不亲’。
与太子的不治行检相比,秦王可以说是素有雅名。裴瑶卮想起那年萧逐找上昭业寺,来求见自己时,她对他的印象,还停留在坊间口耳相传的‘君子之风,雅量非凡’上。
事实上,即便是这会儿的萧邃,虽然明知梁氏不轨,但他对萧逐,也还尚未立起十足的戒心。
倒不是因为他不信秦王会觊觎御座。只是,梁氏行事,实在是过于张扬了,而萧逐……他那样的人,要惯了好名声,即便有不臣之心,大抵也会极尽所能的遮掩,不会将事情做得如此招摇。
这时候的萧邃想的是,萧逐与梁氏,有剪不断的姻亲,彼此间互为倚仗是难免,但未必便会是一路人。裴瑶卮领会着他这般想法,再想到后来甚得萧逐倚仗的梁嵩,不觉感慨——
原是曾几何时,自己与萧邃,还真是实打实的,皆小看了萧逐。
萧邃心中掂量了片刻,转眼看去时,就见萧还垂着头,脸色好像愈发不好了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他不放心,皱了皱眉,问道:“怎么了你?提起秦王,就这么苦大仇深?”
萧还看了他一眼,踌躇片刻,才道:“三哥,有一件事,我一直没同你提过。”
萧邃往椅背上靠了靠,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后话。
萧还沉沉一叹,坦诚道:“怜怜——温怜,她的母亲姓梁,正是德妃的亲妹妹。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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