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一生复一死(二)-《画得蛾眉胜旧时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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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柔暗暗一咬牙,强压着满腔的不忿。
这边好不容易消停了些,萧逐这才腾出精力,去回李太后一先的问话。
“这丫头虽则言之凿凿,但终究是一面之词,不足取信,朕以为,此事,还需细细查问。”他试探道:“母后以为呢?”
李太后看了半天的闹剧,这会儿都有些倦了。她点点头,道:“哀家也是这个意思。这丫头话中所言,包括她的出身来历,是都该好好查上一查。只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刻意一顿,目光悠悠转向梁太后。
梁太后面色不改,可心里却被她看得一慌。
不妙。
眼下的局势,对自己而言实在太过不妙,若是和寿宫借此机会落井下石,又或是此事从头到尾,原就是和寿宫所为……
想到这种可能,她越发恐惧起来。
那头,李太后却似无奈一叹,“唉,姐姐也别怪妹妹,德妃身份贵重,皇长子又是皇帝膝下的第一子,此事怎么往大了说去都不过分。如今这丫头既咬死这条舌头,攀着姐姐不放,祖宗家法在前、六宫妃嫔都看着,哀家也实在是不敢徇私。”说着,她神色正肃起来,对着殿中众人道:“如此,在此事尚未查清楚之前,便请圣母阖宫禁足,莫再外出了。”
“你——!”
梁太后急火一窜,哪里肯依,正待与她争辩几句,谁料,李太后却是全然没给她这个机会,紧接着便道:“至于这事儿要怎么查——”她目光一拐,稳稳地定在了宗汝仪身上。
这一眼,登时便惊了梁太后主仆的心。
她们可都还没忘,当时宋移丰是如何死的。
梁太后一步挪到宗汝仪面前,双目死死地与李太后对视着,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你敢!”
全无底气的警告,听起来,倒更像是困兽之鸣。
李太后仍是不疾不徐,微微一笑,移开目光,看向了萧逐。
“自古刑不上大夫,圣母身份尊贵,自然是不能问的。为今之计,也只有将敬慈宫这几位有脸面的奴首带下去好生问上一通儿,方才是维护圣母清誉的道理。”她问:“皇帝以为如何?”
萧逐知道此举背后意味着什么。
奈何,李太后句句在理,那头还有宇文柔步步紧逼,他纵然不愿,也只得一边受着亲娘满是警告的眼神,一边对嫡母道:“母后言之有理,便依您所言,将敬慈宫的奴婢都带下仔细查查。”
一场风波至此,才算告一段落。
梁太后被轿辇抬回敬慈宫,整个人如同没了半条命一般——她甚至分不出多余的精力生气,一味只顾着担心宗汝仪在暴室的遭遇了。
她们会怎么对她?
会上大刑么?
李颦……她会暗下毒手么?
梁太后越想越烦躁,等回过神来时,手边的一只玉脂瓶已被她泄恨似的掷了出去。
外头的戍卫听见动静,立时过来询问,梁太后将人骂了一通儿,正要打发下去,忽而脑中却想起了什么,语气便跟着顿了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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