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鹬蚌与渔翁-《画得蛾眉胜旧时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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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邃哭了。
他先是摇头,“我没跟天子说。”说完这句,他就又笑了。
笑得无助且自嘲。
他说:“我跟我老子说了。”
那天,僵持到最后,先帝执意要他一句话,问他是不是不想娶裴瑶卮。
“他自称‘为父’,他以前跟我说,凌云殿里是君臣,崇天宫中是父子。他同从小到大每一次一样,他对我自称‘为父’……裴瑶卮,他自称‘为父’,那时候我只当他是我爹。”
“所以我跟他说……我跟他说了一声‘是’。”
混乱地表述,像是笼中困兽,十年来,拼尽所有,他都找不到出路。
武耀二十年,在他以为自己被倾情之人背叛,回过头来去找父亲,想谋得哪怕一丝一毫的安慰时,他怎么也没想到,等着自己的会是另一场背叛。
“我没想到这一声‘是’,都断绝了些什么。”
帝王之路。
与裴氏的恩义。
还有,父子之情。
裴瑶卮一下下摩挲着他的背脊,只能以这般寻常而无用的法子,努力给他一丝宽慰。
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?
怎么这样的父亲……竟会是先帝?
“……我不明白。”许久之后,她问:“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?”
是对萧邃不满意么?
可他是他从小选定的储君,六岁便立为太子,论文韬武略、治国之才别说萧氏宗族,便是放眼梁周两国,有几人能与他相比?
她问完这句话,没过多久,萧邃慢慢松开了她。
裴瑶卮掏出帕子给他擦泪。
他一直看着她,渐渐地,她的动作就停了下来。
萧邃的眼神,太复杂,却也太好懂了。
愧疚、怜悯、无能为力。
在这样的眼神里,她什么都明白了。
“……是为了,”她闭了下眼睛,努力抹平唇齿间的颤意,“为了我们家?”
“裴瑶卮,对不起。”他说。
从先帝有意将他悔婚裴氏之事大而化之之时,他便明白,自己的亲爹,这是在借自己的手,算计裴氏。
“他把我困在东宫两个月,撤了我宫中所有戍卫,着令暗卫司负责看管。那两个月,我失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,等到……等到我踏出东宫时,再想做什么都是来不及。”
来不及提点裴氏,也来不及为自己安排一分一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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